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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18

詩郎x安里
自給自足自我滿足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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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约梦见在燥热的夜半翻了个身,竟瞧见睡在一旁的安里。


他灿金刺目的绻髪紧贴着月色的颈,汗将它们连带皮肤上的细绒毛黏附在一起。


琉璃窗外的光刀片一样多边形切进来,斑驳的,将这个人照得仿佛他卧在浅滩裡一样潮湿且不真实。


安里的肩在起伏,幅度不大自然,诗郎往下望,不出意外地看到安裡腰腹处缠住的绷带。殷红自内渗出,把绷带晕缀得如同有数朵牡丹在上面破苞绽开。


诗郎眯起双眼,凭着直觉骑跨到安里髋上。此刻他丝毫辨别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或许被这强烈极寒的光所麻痺,他的本心告诉他想如此,他便不作抵抗。


安裡被扰醒,转过脸来,迎上诗郎的眼睛,轻轻笑了。他脸上甚至还有未乾透的汗珠,将头髮浸得湿漉漉。


安里身上熟稔于心的汗味让诗郎回想起过往他们尚且紧拥入眠的漫长年日。那时的安里对他来说,是最开始对他伸出髒兮兮小手的救赎与至亲;他那对玻璃珠碧眼是垃圾堆裡最夺目的苹果,是希望,是所有。


而多年后再重拾那些依偎,诗郎迷糊地感觉到他们当时于彼此来说,不过其实是恰逢的同类。是用来确认自身存在的狗。


有数样疑问与纠结交织,不满和痛楚又相互交融,诗郎俯身去吻安里。他模拟蝴蝶的轻重,一吻落下,安里只感到微痒。这一瞬他心内一惊,敛目看诗郎,乌黑的髮丝将他的神情遮掩得密不透风,他不能看清,却清楚觉察到诗郎的身影在远去。


那之前积攒下来的恼火,摁在心口的怜惜,荡着波纹的佔有慾,都曾滔滔涌起泼洒过。而诗郎如今每个动作都轻缓,近乎轻蔑。


安里少有的感到胸腔裡几近要喷涌而出的震盪。他又笑了,腿勾住诗郎的腰。这时忽然滋生出的无数柔情让诗郎动摇得手都抖起来。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他在稀薄的记忆中揪住了星点踪迹。关于那个午后,他们如何在一滩污水中,四肢不知像水蛭还是泥鳅似地缠住对方,诗郎哭得脸上尽是泥泞。他摁住安里,匍匐在他的身畔,在充斥着硝石的味道中忘了用什麽样的姿势就做了。快感是痉挛式的,并且极具侵蚀性。


这个行为等同于那场雨,雨停后就将一切冲动冲刷得一乾二淨。他向安里道歉,说,对不起哥哥,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然后安里哈哈大笑起来,长捲髮遮住他半个稚幼的身体,如同身处河蚌裡的珍珠姑娘。


他反问:为什麽不?我很喜欢。


诗郎以前不断会想安里到底痛不痛苦。他张扬得似乎罪恶满贯,组裡逼仄得叫人窒息的种种,安里从不声色,覆没的只有身体。他曾经自以为是地心疼安里是在这片废料泥裡不得已枯败的蕾,直至他亲眼目睹安里在其上开花,到惊艳四方。


……原来,他懵懂中顿悟,安里是爱这土地的。这份爱他自身远不足以相抵。


他还记得安里曾经告诉他的那些数不尽那麽多的话。但他再不想认可,也不愿再追随。他们二人对望,只喘息不言语;彷若狠狠地在彼此身上割下皮肉,又好像温柔厮磨着告过了别。


从与诗郎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开始,安里就知道,他们就此无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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